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寇准成也澶渊之盟,败也澶渊之盟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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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部叫作《寇老西儿》的电视剧里,寇准斜披铠甲、歪戴头盔、咧着大嘴、骑着大马、举着大刀,在阵前对敌人怪腔怪调地叫骂:

我让你白刀子进去,绿刀子出来,我扎你苦胆;

我让你白刀子进去,还是白刀子出来,我挑你脑浆子;

我让你白刀子进去,黄刀子出来,我扎你……

这等架势,就如同泼妇骂街,又好像武夫对阵,台词一路奔着下三路而去。

这当然不是寇准的本来面目,他饱读圣贤书,由书生而进士、而官员、而宰相,绝然做不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来。

以文人之身平定四川王小波、李顺起义的张咏,和寇准是好朋友,他送给寇准一篇《汉书·霍光传》,要他好好研读。

寇准不明所以,只是以为张咏嘲笑他像霍光一样“不学无术”,对此,张咏只是笑笑而已,正处于人生和仕途上升趋势中的寇准也是一笑而过。

等到寇准后来遍尝人生况味、经历官场艰辛之后,他才深刻体会到,张咏其实是在提醒他不懂得权谋之术。

可是为时已晚,个人的成长、职场的历练,很多东西是教不会、也学不会的,必然要以亲身经历的失败去交学费,而实际上连学费也不是,等到真正醒悟的时候,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重新来过、改正错误。

寇准的职场生涯就是如此。在酱缸、染缸一样的北宋官场中,他凭借自己的才华和意气,以为真理在握,率性而为、横冲直撞,留下一抹又一抹的亮色之后,最后不得不在历史的某个角落留下沉重的叹息,以及后人读史时同样的扼腕叹息。

寇准当然是有才的,有才的人必然是有个性的、有傲气的。

他小小年纪就写出了睥睨天下的诗篇:只有天在上,更无山与齐。举头红日近,回首白云低。那口气就是,这普天之下,除了头顶的太阳,我就是最高的那一个了。太阳是皇帝,太阳之下的我自然是宰相,志存高远,莫过于此。

等到19岁的时候,他一举考中进士。有人劝他,大宋太宗皇帝喜欢年纪稍长的学子,这样显得老成稳重,你殿试的时候千万多报几岁年龄。可是小寇硬气地回答说,考进士靠的是真才实学,对皇帝要做到诚信为本,我怎么能干出这种欺瞒圣上的事呢?

果然,寇准顺利通过宋太宗的面试,年纪轻轻就担任了知县,成为处级干部;2岁时成为枢密副使,青年得志、文人将兵,刚过而立之年又当上了国防部副部长。

这一路走来,对寇准来说真是太顺了。而这顺风顺水的职场起步可能强化了寇准原本刚直的性格,这正是混职场的大忌。职场太顺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啊。

寇准在宋太宗面前会认死理、认准的事一定要坚持到底。有一次宋太宗被他气得从朝堂上直往后宫跑,那意思是懒得和你说,觉得自己有理的寇准却一把抓住太宗的袖子不放,直到皇帝答应他的事为止。

寇准职场上的得意之作是澶渊之盟。

草原帝国大辽的大军铁蹄铮铮,一路长驱直入到达大宋的边境城市澶州。

澶州是今天的濮阳,从濮阳到都城开封只有多公里的路程,现在骑自行车只要1个小时,由此推断,辽军只需半天就会打到大宋的首都开封城下。这真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。辽国此前也有过在开封灭掉中原王朝的先例,辽世宗耶律德光一举灭掉了晋出帝石重贵的后晋。

时任大宋皇帝宋真宗吓得浑身哆嗦、六神无主,是寇准打消了他被臣子蛊惑迁都南京或者成都的念头;寇准又鼓动年轻而又怯懦的君王御驾亲征澶州,然后鼓舞军队士气打击了辽军的狂妄气焰,然后通过银两绢帛赎买的方式和辽国签订澶渊之盟的和平条约,从而为宋辽两国带来了一百多年的安宁。

正是因为这样有胆有识、刚正不阿,宋太宗称赞他是自己的魏征;而作为子侄辈上位的后世皇帝宋真宗更是对他尊敬有加。

可也正是因为太过刚和硬,寇准在职场的所作所为,即便是功在当时和后代的澶渊之盟,都成为他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又一个坑,那些他有意无意、有形无形之间得罪的小人,使得他在官场几起几落,最后被贬到偏远地区雷州,还把命丢在那儿。

寇准对宋太宗和宋真宗来硬的、来横的,他当然有着自己崇高的目的和美好的心愿,然而,就宋太宗和宋真宗的本意来说,他们并不乐意自己每天都得面对这样一个刺儿头的下属。

对太宗来说,他对寇准的容忍,把寇准说成是魏征,更多的是借助魏征和寇准的名头,把自己塑造成为唐太宗那样的明君。说得直白一点,寇准对他有实在的用处,也是给他装点门面的。

至于宋真宗,一方面是因为心里怕他,寇准是老臣,是在父皇面前都可以耍横的主儿,他一个小朋友又能怎样?另一方面,真宗确实需要他,寇准是能臣干吏,当皇帝的惬意,不单需要有人说好话、拍马屁,还需要真正能办事的人。

但是宋太宗和宋真宗这父子俩,骨子里是并不喜欢寇准的。太宗就说他“交构是非”,没事找事、惹是生非;而真宗则直接说他“无大臣体”,没有一个做高级领导干部的样子。

而寇准对此没有清醒的认识,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皇帝对他的宠爱,加上自己大大咧咧、刚硬似铁的性格,一贯过于自负,对官场的险恶、人性的复杂估计得不够,或者根本就没有花心思去估计。

可是古话说得好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;堆出于岸,流必湍之;行高于人,众必非之。人性、人际关系、同事相处之道,除了很多看得见摸得着的显规则,还有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潜规则。

寇准的超群才华、顺利人生、骄人业绩、无人能及的圣眷,原本就让人羡慕嫉妒恨,再不注意个人言行、细节,就很容易伤害人,很容易被人故意鸡蛋里挑骨头、抓住把柄,特别是被那些见不得他好、本就要把他除之而后快的小人落井下石,给自己招来是非甚至灾祸。

下面就来说说寇准遭人嫉恨的几个故事。

寇准做枢密副使时,和比他年纪大、同是枢密副使的张逊时常意见不和。向皇帝奏事时,年轻的寇准经常和年长的张逊意见相左、互相诋毁。

寇准不知道,他这么做实在太过莽撞。对张逊来说,你可以保留不同意见,可我是老前辈,你是职场新人,你初来乍到,怎么能没大没小、恶语相向呢?

这种怨气,张逊记在心里,逮着机会就会报复,那意思是给你上上课、让你长长教训。而在这场较量中,寇准无心,张逊团队有意,输赢胜负早就已见分晓。

有一天,寇准和同事温仲舒到开封郊外游玩,突然一个疯子跑到两人的马前,高呼“万岁”,粗心的寇准没有任何反应。

这是很犯忌讳的事,因为在古代,只有皇帝才配称万岁。寇准这哥俩被人称作万岁,寇准当场不呵斥、事后不报告,不是一句粗心就可以解释得清的。

当然,民不举官不究,这事的责任可大可小、可有可无,要是没人揪住不放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可是寇准得罪了张逊,还得罪了别人,这些人时刻在等着找他的茬儿呢,哪里能放过这样绝佳的机会?

张逊有个好朋友、右羽林大将军王宾,赶紧告诉了张逊这件大事。张逊当然是如获至宝、欢欣鼓舞,立即让王宾向宋太宗奏报。

寇准心里坦荡荡,对太宗辩称:陛下,这事当然不假,可是咱们怎么能被一个疯子带了节奏?再说,我老寇对陛下那份心您是知道的,可表日月。再说,当时不只有我,我身边还有温仲舒,现在王宾受张逊指使,只奏报臣一个人,他这是居心叵测、打击报复!

寇准说的都是实情,也是发自肺腑。可是这番话却实在不智。在宋太宗看来,寇准为了撇清自己,不但打击了出头的王宾,也扯出了主使张逊,还出卖了同事温仲舒,这种做派实在不够高明。

张逊虽然是鼓动者,但是他没有出面,鼓动者的身份不能确定,不能忍受寇准的攻击,直接就在朝堂上当着太宗的面和寇准吵架。

寇准哪里怕吵架!他可是吵架的高手。相骂无好言,寇准和张逊的言行自然不太文雅,有失朝廷体面,又不把皇帝放在眼里,这惹得太宗大怒,把寇准和张逊双双贬官,张逊受到的伤害较小,继续留在都城,寇准却被踢出朝廷,到山东去做了青州知府。

寇准后来还是被太宗召回朝廷,而且升职做了宰相,因为太宗还是需要寇准帮他排忧解难。

都说吃一堑长一智,但寇准是江山易改、秉性难移,仍然没有从这次职场跌倒中吸取教训。

就如前头所说,寇准的职场得意之笔当属澶渊之盟,单凭这一件事,就奠定了他名垂青史的名相地位。可是这件似乎毫无瑕疵的决策,也成了他职场的滑铁卢,而原因就是因为他在不经意之间得罪了同事。

澶渊之盟之前,对大宋和辽国之间在澶州的战争,宋真宗和好大一批臣子是不愿意打的,而且以宰相王钦若为首的一帮人还坚持要真宗避敌锋芒、迁都南方。

打不过就跑,可能打得过也跑,时刻准备跑路,是大宋朝大多数君臣深入骨髓的基因。可是也有人不想跑路,所以在大宋的朝堂上,一直存在主战和主和的激烈争论。

就常理来说,不能说王钦若的观点有错,作为宰相,他有根据形势和分析向皇上提出建议的权利。因为是朝会,寇准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和分析提出自己的看法。就像现在一个公司或单位的内部研讨会一样,得欢迎大家畅所欲言、各抒己见,通过头脑风暴完善对的意见、排除错的意见,形成好的决策,不能一开始就说哪些话不能说,那样就会打击大家建言献策的积极性,就会把好多好办法好点子漏掉,而且最后的决定权在真宗,为之承担责任的也是真宗。

可是寇准不管这些,他梗着脖子、疾言厉色地对真宗说,对提出迁都的人,应该砍头!

王钦若听到这句话,心里对寇准的想法可想而知。

寇准不只是说说,他还向真宗建议,作为对王钦若逃跑主义的惩罚,应该罢免他的宰相职务,安排他到前线去任职,负责给将士们筹备粮草装备。

在寇准咄咄逼人的攻势下,真宗只得御驾亲征到了澶州前线,王钦若当然不可避免地被真宗派去做了后勤工作。

王钦若也是宰相,面对另一个宰相的羞辱;作为胆小的文人,被朝廷派遣到危险之地,他必然咽不下这口恶气,自然要找机会回击寇准。

机会就这样来了。

因为寇准澶渊之盟的历史性贡献,小皇帝宋真宗一直对老大人寇准心怀感恩,每次下朝,都要端坐龙椅目送寇准离去,而寇准也时常面露得意之色。

有一次,这样一幕又在朝堂上重演。已经重回宰相岗位的王钦若故意留了下来,他不紧不慢地反问真宗:您是不是觉得寇准对我大宋王朝、对陛下您有再造之恩?

真宗想都不想地说,这是当然!

王钦若接下来语出惊人:可是陛下您想没想过,寇准所为,其实是陛下和我朝的奇耻大辱?

真宗当然听不懂王钦若的奇怪逻辑。

王钦若继续不紧不慢地解释:咱们和辽国在澶州签订的盟约,实际上是城下之盟,而城下之盟从古到今,都是一种耻辱。

真宗眨巴着眼睛,没有说话,可是他已经认可王钦若的歪理有几分道理。

王钦若还有的说,陛下,您知道赌博吗?您知道赌博中有个孤注一掷吗?您知道澶渊之盟您就是寇准的“孤注”吗?

真宗继续眨巴着眼睛,他不懂王钦若的话,但是鼓励王钦若继续往下说。

王钦若当然要说:赌徒赌到穷途末路时,就想通过一把翻盘,他就会把手里所有的钱在最后一把押上去,这一押,有可能翻盘大胜,也有可能输得连短裤都不剩。

当年在澶州前线,敌我双方形势不明、胜负难料。寇准逼您御驾亲征、把您推到两军阵前,名为鼓舞士气,可是陛下您想过没有,万一我军打了败仗,您的安全谁能保证?您这不就是寇准的孤注一掷吗?寇准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和名声,却置您的万金之躯于不顾,这是罪过上通于天啊!

王钦若一番话娓娓道来、波澜不惊,却似惊涛骇浪撞击着真宗脆弱的自尊心,直把这个青年皇帝的脑瓜子震得嗡嗡作响,寇准这哪里是千秋伟业,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啊!

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,寇准的宰相是做不成了,真宗把他贬出京城做了地方的知府。

寇准为自己的心直口快、没遮没拦付出了沉重的代价。

寇准得罪王钦若,是看得见的大举动。而接下来他得罪丁谓这个人,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。

寇准这次被贬,还有时来运转的时候。他自己有才华、有能力,皇帝也离不开他、时时想着他,关键是他有个好朋友、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丁谓正在朝堂大红大紫,他向真宗郑重举荐寇准回朝再任宰相。

这也是真宗的心愿,但是他抹不开面子、放不下架子向部下认错,他需要丁谓这样一个重量级人物捅破这层窗户纸,然后就坡下驴,说这是朝野共同的心愿,我这个皇帝也只能顺应民意。

丁谓的历史定位是个钉在耻辱柱上的奸臣,他和王钦若等人被人们称作朝中“五鬼”。可是客观来说,他自己有能力,对寇准也是尊重的,他帮助寇准回归宰相大位,而且位居自己之上,也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之举。

对丁谓来说,如果真要说是出自私心,那就是人们常说的“官官相卫”,我帮衬你,你投桃报李,以后自然也会罩着我。

可是寇准太自负、太大意、太不注意小节,把丁谓这个战友生生推到了敌人的阵营。

有一天寇准、丁谓等各位宰相忙完了上午的政务,在政事堂吃工作餐,大家无拘无束、侃侃而谈、其乐融融。

突然,寇准不小心把菜汤撒在胡子上,大概寇大人是个美髯公。寇准自己没有意识到,其他人也没有留意到,只有丁谓是个细心人,也许他一直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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